第014章 严查令
在俊彦和濑原看到冢本的同时，他也看见了他俩，便挥着手招呼过去。现在的濑原一看见他心里就腻歪，随手接过一名下级军官的舞伴，滑进了舞池。
俊彦找女招待要了杯酒走到冢本身边坐下，两人对视一眼，冢本直截了当地说：“都听说了？挺佩服他还有这个心情泡妞。”
俊彦笑道：“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，是我拉他过来的。”
冢本讽刺道：“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把刀架你脖子上。劝你一句，想清静呢，这些天躲着点他。”
伸出手里的酒杯与他的酒杯碰了一下，俊彦说：“哪天你若也落难了，小弟就这么对待你。”
怔了一怔的冢本意会过来后说，你俊彦君就不是这样的人，说着往舞池里睃了一眼。俊彦便说，心痒痒就去呗，过眼瘾啊。
冢本伸手点了点他说：“你这是长腿笑话我短胯子呀，太不厚道了。”
俊彦往濑原那边一指：“什么长腿短胯子的，人家濑原不跳得好好的？”
“你呀，就仗着自身条件好，欺负人有多的。”对他颇有些无奈的冢本回归正题。“俊彦君，你还记不记得昨夜里来这儿跳舞的军官有哪些？”
“你这就是难为我了。”俊彦顺着他的目光往舞池里瞧了眼。“来这里就是找乐子的，谁还记那些。我可心痒痒了要下去了。”
在他起身作出欲往舞池那边去的动作时，被冢本一把拉住，他只得无奈坐下说：“我这是前世欠你的。要说嘛，大致总还记得一些的。你看，那边的崁鸠君三木君山口君林间君，这边汃贺君赖舸君河野君，喏，还有这位正转过来阜津君，昨晚都在这，其他的再看吧。这么说，你好像是有方向了？”
冢本自然不便跟他言明，就往山崎龟身上扯，说是他让来搂一搂的。
这时，一曲终了，濑原想躲也躲不了了，只得走了过来，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。
冢本望着他“哧”的一声笑，语带机锋道：“你若继续这样不待见我，我可帮不了你了。跟你说个事，此战特战大队共死了一百二十三人，伤六十七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。”
跳舞跳得面色略有些绯红的濑原的一张脸，“唰”的一下惨白如雪。
俊彦却还要雪上加霜来上这么一句：“这么惨哪！”他并非有心要刺激濑原，而是确实没想到。特战大队是司令部为执行特殊任务而特设的战斗单位，军事素质与武器装备超一流，精锐中的精锐，且此次突袭之战地面有焦县驻军策应，空中有轰炸机支援，竟一败涂地至斯，令人难以置信。
冢本更是不给濑原**之机，继续道：“在长沙前线督战的司令长官已发来电文，严令彻查。濑原君，你竟然还有心情流连欢场，好自为之吧！”说完他起身便走，俊彦拉了一把没拉住。
扭头一看，濑原已然瘫坐在座位上，一对死鱼般的眼珠散发着恐惧之光。他一把拉起他，无言以慰亦只得说，回吧，想想怎么应对。
这一夜，濑原过得那个煎熬。
第二天一早，他刚到办公室，就接到冢本的电话，问是过去谈，还是他过来谈。
濑原垂头丧气地说：“还是你移驾过来吧，有些情况核实起来方便。”
十分钟后，冢本开着车过来了，几步路的事，他这是摆谱呢。
濑原在门口接着他和他带来的副手、特高课有名的冷美人叶子小姐，冷冷的一张脸与冢本的笑模笑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一进门，冢本便拍了呈现出一副惶恐状的濑原肩膀一把，假惺惺地说，上峰之令还望海涵。
濑原让人上了茶，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在冢本面前。两人同为中佐军阶，现在俨然一个是主子，一个屈尊为下人，好生委屈。
冢本开门见山道：“昨天在参谋长面前，咱们没有深谈下去，但基本的路子摆在那，具体到到底是情报员反水还是内部泄密，你怎么看？”
低着头的濑原沉沉一叹之后说：“昨晚想了一整夜，冢本君，实话对你说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。有关情报员反水，存在两个疑点，第一，他若是敌方的内应，就没有出现在集结现场的必要，也正是基于此，敌方把他放了进来，来了出引蛇出洞，或许他已暴露尚不自知，但绝非反水。第二，敌方拿他做交换条件，无非两种考量，保护他或者予以惩戒。既要保护他，就不必冒放他进来的风险，岂不矛盾？”
点了点头的冢本说：“似乎有些道理。那你是倾向于内部泄密啰？”
濑原摇摇头说：“泄密的可能性却又微乎其微。你先别忙着皱眉头，并非我替自己脱罪。首先有个基本情况我想让你了解一下。情报部三个课都有各自的独立密码，包括三个课的三名高级情报官一样。”
听明白了的冢本打断他道：“你的意思是即使有人拿到这份情报，没有你手里的密码本毫无作用跟废纸一样，是吧？”
濑原怔了怔。如予否认，冢本的下一个问题或许就不会这么客气了，果然他接着说：“有关密码本会否被人复制的问题，咱们以后单聊，先具体说说这份情报形成电文后，经了哪些人的手的整个过程吧。”
吁了口气的濑原稍作调整后说：“有关新四军举行祝捷大会的情报，电讯室是上午十点十二分收到的，电讯员美惠即时送到我的办公室，当时我不在，是我手下一个叫山下的代收的。待我回到办公室是十分钟后的事……我是看了抄收时间看了表的。看过电文，我当即觉得这是一个歼灭新四军高层的绝好机会，就立刻去了部长的办公室。今野吾部长听了我的陈述后，和我一道去了**。忘了说一点，电报签收后我是让山上送到电讯室去存档的。”
“完了？”冢本问了声。
“基本就这些了。”濑原点点头。
冢本遂让濑原分别把上述三个人找来。
